独坐敬亭山

　　此诗【shī】前两句“众鸟高飞【fēi】尽，孤云独去【qù】闲”，看似【sì】写眼前之景，其实【shí】，把伤心【xīn】之【zhī】感写【xiě】尽了：天上几只【zhī】鸟儿高飞远去，直至无影无踪；寥廓的长空还【hái】有【yǒu】一【yī】片白【bái】云，却也不愿停留，慢慢【màn】地越飘越远，似乎世间万物都在厌弃诗【shī】人。“尽”、“闲”两个字【zì】，把读【dú】者引入一【yī】个“静”的境界：仿佛【fó】是在一群山鸟【niǎo】的喧闹【nào】声消除【chú】之后格外感到清静；在翻【fān】滚的厚云消【xiāo】失之【zhī】后感到特别的【de】清幽平静,尽既有消【xiāo】失【shī】的意思，又有慢慢【màn】消失【shī】在【zài】天际的感觉【jiào】。闲【xián】，主要是【shì】为了表达闲适的感情，是以孤云的【de】闲适衬托【tuō】作者心境的闲适。这【zhè】两个【gè】词对“独【dú】”有意境上的烘托【tuō】作用。主要是为了写作者此刻独【dú】坐但情意悠然，很符合李白本人的仙【xiān】道【dào】思想。

　　因此，这【zhè】两句是写“动”见“静”，以“动”衬“静”。这种“静”，正烘托出诗人心灵的【de】孤独和寂寞。这种生动形象的写法，能给读【dú】者以联想，并且暗示【shì】了诗人在敬【jìng】亭山游览观望之【zhī】久，勾画出他【tā】“独【dú】坐”出神【shén】的形【xíng】象，为下联“相看两不【bú】厌”作了铺垫。

　　这两句【jù】的意象以“众星拱月”式【shì】并【bìng】置【zhì】，前句【jù】中心词“鸟”是中心【xīn】意象，加上“飞”字形成一个复合意象【xiàng】，强【qiáng】化动态表【biǎo】现【xiàn】意义。“众鸟【niǎo】”原可以让读者联想到山中闲【xián】静【jìng】宁谧的场景，群鸟儿【ér】在空山中婉转鸣啼，有一种格外【wài】的逸【yì】趣，而【ér】眼前，众鸟高飞，离人越来越远，“高”字起到一个拓展空间的作用，抬【tái】头仰【yǎng】望，空阔的【de】蓝天上【shàng】，鸟儿【ér】在远【yuǎn】走高飞，直至看不见。一个“尽”字，增强了此句的表现力度，表【biǎo】现出李【lǐ】白此时的万【wàn】般惆怅。后句【jù】“云【yún】”为中心词【cí】，与“去”复合，默【mò】默的云【yún】也【yě】在渐渐飘走【zǒu】。而【ér】云并非【fēi】满天白云，原本就只是“孤云”无伴【bàn】，偏偏还悠【yōu】闲【xián】地【dì】慢慢地【dì】飘离。诗人以“闲【xián】”写出了孤【gū】云的状态，突出了离去的过程，让读者在品味孤【gū】云离去【qù】的状态时【shí】，感知诗【shī】人内心的不忍和无奈。

　　“尽”、“闲”两个字，把读者引入一个“静”的境界：仿佛【fó】是在一群山鸟的喧闹声消除之后【hòu】格外【wài】感到清【qīng】静；在薄云【yún】离【lí】散之后感到特别【bié】的清【qīng】幽【yōu】平静【jìng】。它们都似【sì】乎有灵【líng】性，不【bú】愿与诗【shī】人为伴，远离诗【shī】人而【ér】去，只留下一个阔大茫茫的空间，诗人【rén】坐【zuò】在这样的【de】空间【jiān】之中，更显孤独和渺小。其实，山林的鸟【niǎo】是飞不尽的【de】，云【yún】也不会飘游到天外。在诗中【zhōng】，众鸟孤云都离【lí】诗人【rén】而【ér】去，这【zhè】是诗人情【qíng】感外【wài】射的结果，是诗人有意创造为表现自己的孤独情感的茫茫空【kōng】间【jiān】。这种生动【dòng】形象【xiàng】的【de】写法，能给读【dú】者【zhě】以联想：李白坐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他眼看【kàn】着众鸟【niǎo】、孤云渐渐飞去，众【zhòng】鸟和【hé】孤云都离开了敬亭山，只有他自己依旧【jiù】坐在那【nà】里欣赏着【zhe】它，勾画出他“独坐”出神的形象，为【wéi】下联“相看【kàn】两不厌”作了铺垫。

　　三、四两句“相看两不厌，只有敬亭【tíng】山【shān】”用【yòng】浪漫【màn】主义手法，将敬亭【tíng】山人格化、个【gè】性化。尽管鸟飞云去，诗人【rén】仍没有回去，也【yě】不想回去，他久久地凝望着幽静秀【xiù】丽的敬亭山，觉得敬亭【tíng】山【shān】似乎也【yě】正含【hán】情脉【mò】脉地看着他自己【jǐ】。他【tā】们之间不必说什么话【huà】，已达到了感情上的交流。“相看两不厌”表达【dá】了诗人【rén】与敬亭山【shān】之间【jiān】的深厚【hòu】感【gǎn】情。“相”、“两”二字同【tóng】义重复，把诗人与敬亭山紧紧地联系在一起【qǐ】，表现出强烈的感情。同时，“相看”也【yě】点出此时【shí】此刻【kè】唯有“山”和“我”的【de】孤寂情景与“两”字相【xiàng】重，山与人的相依之情油然而生【shēng】。结句中“只【zhī】有”两字也是经过锤炼的，更【gèng】突出诗【shī】人对【duì】敬亭山的喜爱。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”，鸟飞云去对诗【shī】人来说【shuō】不足挂【guà】齿。这两句诗所创造的意境仍然是【shì】“静【jìng】”的，表面看来，是写了诗人与敬亭【tíng】山相【xiàng】对【duì】而视，脉脉含【hán】情。实际上，诗人愈是【shì】写山的“有情”，愈【yù】是【shì】表现出人的【de】“无情【qíng】”；而他那横遭【zāo】冷遇，寂寞凄凉的处境，也【yě】就在这静谧的场面中透露出【chū】来【lái】了。

　　“众鸟【niǎo】”、“孤云”这种动的意象【xiàng】与“敬【jìng】亭山”这种静的【de】意象相反并置，时间和空间的维度里仅仅出现了量的【de】变【biàn】化，而心理的维度【dù】却产生着质【zhì】的变化：有理想、有才能而在政【zhèng】治上遭受【shòu】压抑【yì】的【de】士大夫【fū】往往对“逝去【qù】”，对“消散”有着特殊的敏感，人事【shì】短暂，宇宙永恒，常常是【shì】他们【men】不遇时发出的【de】慨叹。诗人引恒【héng】久的山为知己，可能【néng】是“长安不得【dé】见【jiàn】”后，不【bú】得已而为之【zhī】的一种方式了。就算长安招【zhāo】引他，他也不知【zhī】道自己会不会随“众【zhòng】鸟【niǎo】高飞”而【ér】去。

　　诗人笔下，不见敬亭山秀【xiù】丽的山色【sè】、溪水、小桥，并非敬亭山无【wú】物可写，因为敬亭山“东临宛【wǎn】溪，南俯城闉，烟市风【fēng】帆，极目如画【huà】”。从诗中来【lái】看【kàn】，无【wú】从知晓诗人相对于山的位置，或许是在山【shān】顶【dǐng】，或许在【zài】空【kōng】阔地带，然而【ér】这些都不重要【yào】了【le】。这首【shǒu】诗的【de】写作【zuò】目的不是赞美景物，而【ér】是借景抒情，借此【cǐ】地无【wú】言之景，抒内心无奈【nài】之情。诗人在被拟人化了【le】的敬亭山【shān】中寻到慰藉，似乎少了一点孤独感。然而，恰恰在【zài】这【zhè】里，诗人内心【xīn】深处的【de】孤独之情被表现得更加【jiā】突【tū】出【chū】。人世间【jiān】的深重【chóng】的【de】孤独之【zhī】情，诗人【rén】人生悲【bēi】剧【jù】的气氛充溢【yì】在整首诗中。全诗似乎全是景语，无一情语，然而，由于景是情所造，因而【ér】，虽【suī】句句是【shì】景，却【què】句【jù】句是情，就像王夫之所【suǒ】说，是“情中景，景中情”。